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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是世界上金融业发展最早、最成熟的国家之一,其现行的金融监管模式被公认为改革较为彻底、最适应当前现实的金融监管模式。英国金融监管体制从分业监管、混业监管到“双峰”监管的变革,值得我们借鉴。
爆发于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迫使英国出台了《2012年金融服务法》,彻底改变了英国实施多年由英格兰银行、金融服务局和财政部共同构建的“三方”鼎立式的金融监管体系。金融服务局被撤销,其原有监管职能由两家新设机构——审慎监管局和金融行为管理局分别承担。该法以成文法的形式明确了英格兰银行作为英国金融系统核心的法律地位,赋予了英格兰银行全新的金融监管职责。一方面,该法在英格兰银行内部设立了金融政策委员会,赋予英格兰银行宏观审慎监管权以确保英国金融稳定天博体育,该行可对英国系统性金融风险采取识别、监控等措施。另一方面,该法设立了审慎监管局作为英格兰银行的下属机构,具体负责对所有存款机构、保险机构和大型投资机构的微观审慎监管。
随着伦敦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垄断操纵案曝光,百年形成的英国国际金融中心地位受到了史无前例的严峻挑战。在各方面的巨大压力下,英国政府主导的《银行改革法案》获得通过,该法采纳了银行独立委员会和银行标准议会委员会的建议,明确了在银行“围栏”天博体育、实施救助、人员责任以及银行标准等方面制定更加严格的监管规则。
在两年的实践后,《2016年英格兰银行和金融服务法》于2016年5月4日得到御批。由货币政策委员会、金融政策委员会和审慎监管委员会共同组成的英格兰银行组织架构正式形成。通过将英格兰银行的三大政策委员会置于同等的法律地位,精简了货币政策委员会会议,进一步加强中央银行运行的透明度和治理,确保英格兰银行作为一个整体维护货币和金融稳定。
1、《2000年金融服务与市场法》。该法是规范英国金融市场竞争的基础性法律。其第6部分规定了“竞争监督”,主要内容是:公平贸易总干事如果发现监管规定和金融服务局的行为会对竞争产生严重影响,则必须向财政部、竞争委员会和金融服务局书面报告;公平贸易总干事有权以书面形式向任何人发布通知,要求其提供相关信息。如果后者拒绝,则公平贸易总干事可以通过书面方式向高级法院提请介入调查。法院若发现被询问人没有正当理由拒绝提供信息,则被询问人视作藐视法庭。在接到公平贸易总干事的报告后,竞争委员会必须对相关事项进行调查,之后,以自己的名义出具调查报告。调查报告中,必须明确表明竞争委员会的调查结论。该报告除了报送金融服务局以外,还应该同时报送财政部和公平贸易总干事。财政部接到竞争委员会的调查报告后,如果认为金融市场竞争确实受到严重影响,财政部可以指令金融服务局采取下一步措施。在此过程中,财政部必须允许金融服务局和其他受到影响的人员在财政部申诉。财政部必须向公众发布相关公开声明,并将声明副本留置于英国议会备查。每一家海外投资交易所和海外清算所至少应当每年向金融服务局报送包含对竞争产生影响的重要事件报告一次,内容由金融服务局指定。此外,投资交易所和海外清算所必须向财政部和公平贸易总干事提交重要事件报告副本。当局在履行基本职责时,必须充分考虑金融服务和市场的国际化特点,维护英国金融竞争的国际领导地位。履职中,还应考虑如何才能将履职行为对市场竞争产生的负面影响降到最小范围。
2、《2012年金融服务法》。该法规定,金融行为管理局的三定目标之一是“竞争目标”,即为了消费者利益而促进有效竞争。具体从以下五个方面度量“竞争效率”:第一,不同消费者使用金融服务的需求,包括获取资讯;第二,消费者在使用金融服务时的便捷性;第三,替换金融服务机构的便捷性;第四,新机构进入金融领域的便捷性;第五,竞争是否能有效促进创新。金融行为管理局有权向公平交易局致函要求其考虑英国金融服务的特点是否可能会阻止、限制、或者扭曲金融服务的供给或需求。
3、《2013年金融服务法》。该法规定,财政部应考虑将“围栏”规定对竞争的损害降到最低限度。成立新监管机构——“支付系统管理局”,其履职首要目标是促进支付市场的有效“竞争”。建立支付系统管理局与竞争市场局的法定沟通协作渠道,明确竞争市场局和竞争上诉法庭在受理支付系统竞争事宜时的工作程序。将促进金融市场竞争作为审慎监管局(PRA)的法定第二个目标。在《1998年竞争法》的执法机构部分加入一家新的竞争执法机构,即金融行为管理局。
4、《2016年英格兰银行和金融服务法》。该法第二部分的“金融服务”规定:“财政部有权在任何时候以书面形式向金融行为管理局提出建议,从而通过促进有效竞争来维护消费者权益。”
1、监管部门协调合作。根据《2012年金融服务法》和《2000年金融服务与市场法》,英国采取签署备忘录的形式来确定财政部、英格兰银行天博体育、审慎监管局、金融行为管理局等国内监管部门之间的协调合作。此外,由于伦敦金融城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英国国内的监管机构也经常与国外监管机构签署备忘录,明确在跨境金融监管中的协调合作事宜。据统计,从2007年至2016年,英国监管部门共签署过37份合作备忘录,其中,国际备忘录占大多数。
2、监管英格兰银行。在英国政府层面,《2016年英格兰银行和金融服务法》第一部分“治理”中规定:“经咨询英格兰银行行长,财政部可以修改、增加、解除副行长。”第8(6)(4)规定:“在颁布、修改或者替换(货币政策委员会)法规之前,英格兰银行必须和财政部协商。”第10规定了“财政部的保障行为”。第11规定了“财政部审查”。在3A“审慎监管”部分30B规定了财政部的建议权,在30C“运作独立”部分规定了财政部的建议权和指导权。
在英国最高立法层面,议会由下议院和上议院组成,负责立法、税收和监督政府。尽管英格兰银行在实现货币政策和金融稳定的目标时具备一定的独立性,但是,却对议会下议院的财政委员会负责。行长、副行长和其他高级管理人员经常要在财政委员会就《通货膨胀报告》、《金融稳定报告》和《审慎监管局年度账户》等方面接受质询。上议院经济事务委员会有时还会就货币政策和金融政策召开质询会议。英格兰银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和金融政策委员会的成员定期在下议院的“财政选举委员会”接受听证,听证涵盖了最新《通货膨胀报告》和《金融稳定报告》等一系列主题。
3、金融机构准入审批。一是准入。作为与华尔街并驾齐驱的国际金融中心,伦敦金融城一直秉持自由竞争理念,在放宽金融机构准入门槛的同时,严格金融机构监管标准。在最终获取当局颁发牌照从事经营前,拟进入金融市场的机构必须“五步走”。二是门槛。审慎监管局和金融行为管理局是负责金融监管的两大金融机构,前者监管1700家机构,后者监管70000家机构。二者的门槛要求各有侧重,前者着重考虑促进金融机构安全运行的法定目标,即审慎要素;后者强调保护消费者、促进金融系统公正运行和促进竞争的法定目标,即行为要素。尽管立足点不一致,但有些方面却殊途同归。三是外资准入。在充分考虑监管制度、税收安排和商业模式等重要因素后,外国银行业金融机构可以在英国开办子行或者分行。
4、金融监管脱欧重整。尽管英国没有加入欧洲统一货币,但是欧盟的金融监管要求对英国金融存在很大影响,最典型的当属“单一护照”制度。除此之外,英国的金融监管立法也受到欧盟的限制。根据《2016年英格兰银行和金融服务法》,在资本需求、复苏处置、变形公司、反洗钱等方面,欧盟的规定对于英国金融都有一定的影响。2016年6月23日,英国公投脱欧。为确保英国金融监管的司法主权,金融监管立法中涉及援引欧盟制度规定的条款必然面临重大调整。当然,由于英国仍处于欧洲,其多年来形成的“单一护照”制度一直是伦敦超越法兰克福、巴黎等地成为全球金融中心的关键竞争优势所在,所以,尽管其将如何修改尚难下定论,但后续金融监管制度改革必然会对未来英国金融发展产生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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